all智，主cp为茂智
40.
“小智，有感觉好一点吗？”
小智睁开眼睛，发现他正坐在一片草地上，周围都是自己的宝可梦们。它们正亲昵地围他，或是晒太阳或是贴着自己撒娇。
而站在面前问话的是艾岚，艾莉丝则躲在艾岚身后，小心翼翼地看着他，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说话。
“嗯！完全没问题的。”
这确实是实话，意识中的小智没有在心里察觉到难过的情绪，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，“我真的已经没事啦，大家实在是太紧张了……”
“因为你那时候真的很吓人唉！”艾莉丝压抑了很久的不满终于倾诉出来，“我喊你都不理我，真嗣拉你都拉不住，到处都找不到你。”说着说着，艾莉丝急得抹起了眼泪，看起来十分委屈，“真的……我们真的好担心你……”
“艾莉丝！对不起，是我不好。”看到朋友为自己这样担心，小智一下十分内疚。
“真是的，我又没有在怪你……”
艾莉丝看到小智慌了神，又不忍心继续抱怨了，“你可以多信赖一下我们啊，大家都会帮助你的。”
“我知道了艾莉丝，谢谢。”小智露出熟悉的笑容，真挚地向他们表达着谢意。
看到小智确实变回了往常的模样，艾莉丝终于放下心来，扑上前去紧紧抱着小智，夸张地揉乱他的头发，惹得小智又和她吵闹不停。
“……小茂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。”
看着已经完全恢复正常的小智，艾岚心中满是疑惑。
那天小茂把赶来的所有人都劝了回去，然后一个人进到办公室里安慰小智。中途没有走远的真嗣和自己，听到了两个人争吵的声音，真嗣想要过去阻止，被他拦了下来。随后他们听到了小智撕心裂肺的哭声，听得两人也是如芒在刺，心中苦涩难耐。
很长时间没有动静后，两人最终还是离开了。他们不知道，小智因为哭得筋疲力尽直接昏睡了过去，而小茂不敢吵醒他，就那样抱着他，在地上坐了一整晚。他拍着他的背，口中时不时哼着歌，哄着小智让他睡得更加安稳，但他自己却是整夜未眠。
结果当第二天，小茂抱着睡得香甜的小智走出办公室的时候，大家的表情可以说是相当精彩。小茂在尝试解释后发现，自己当真是百口莫辩，无论他说什么，大家还是认为他大木茂绝对是趁人之危了。
虽然不是他们理解的那个意思，但小茂自知理亏，他确实做了点趁人之危的事。
并且当小智醒来后，看到小茂时那明显躲闪的眼神，让大家更确信，小茂绝对不是什么表面上的正人君子，弄得小茂有苦难言。
不过不管小茂干了什么，小智总算是恢复正常了。
比起前段时间拼命隐忍自己的强颜欢笑，大家还是想看到他毫无杂质的笑容。
“呀，原来你们在这里。”
身后传来爽朗的少年音。艾岚立马警觉地回头，果然是小茂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。
“我说怎么在办公室没看到小智，你们带他出来了？”
“是我自己要出来的啦。”小智也注意到了小茂，赶紧为艾岚他们辩解，“总是让我待在屋里，我都要长蘑菇了。”
艾岚留意到，尽管小智对小茂像往常一样交流着，但眼神却不敢直视他。而小茂却像没事人一样依旧如常，反而比起之前，给人感觉更坦荡了？
“我……我要回去了。”从宝可梦中间站起身来，小智抬脚就要往回走。
艾莉丝和艾岚想要跟上去，小茂却摆摆手表示不用了。看到小茂追着小智跑回了总部大楼，两人和小智的宝可梦们站在原地，满脸担忧。
“他们真的没问题吗……”艾莉丝喃喃自语。
“为什么躲着我？”
小茂在办公室的走廊里追上了小智。小智这几天很明显在躲着他，虽然和他打照面的时候神色如常，但下一秒绝对会各种找理由逃开。一次小茂还不以为然，但当这种情况持续几天之后，小茂的情绪难免变得烦躁。
“……我才没有。”
是人都能听出来小智在撒谎。小智背对着他没有回头，耳尖却明显胀红了。
“……如果是因为那个事的话，我向你道歉。”
实在是不想小智总躲着他，小茂先软下语气向他道歉。果然还是那时他太冲动，把小智吓到了吗。
“小茂没有做错什么……”
小智读出当时的自己确实没有怪罪小茂。因为小茂出乎意料的举动，反而让他一下子冷静下来，才能在之后几天慢慢调整了心态。只是因此他内心十分杂乱。
“我只是不知道，该和小茂怎么说才好……”
“小茂的喜欢是什么样的感情，说实话我不太明白。”
小智转过身来，满脸愁容，情绪看起来有些低落，“但是我能感觉到，小茂是很认真地在对我说这番话。”
“如果要是用我这种一知半解的态度，去回应小茂的话，我觉得对你太不公平了……”小智苦恼地皱着眉头，看起来这几天，他真的非常认真地在考虑小茂的话。
小茂愣了愣，然后不禁失笑出声。
“你是在笑话我吗？”小智以为被嘲笑了，不爽地控诉着他。
“笨蛋，我在笑我自己。”
还以为小智躲着他是因为拒绝了自己的心意什么的，小茂只觉得他自作多情。这家伙离开窍还远着呢。
小智反呛他说“我才不是笨蛋！”，小茂走上前去，忽然把他拥进怀里。
“小茂？”
小智不明白小茂为什么抱他。想起前几天那个莫名其妙的吻，小智感到心脏乱跳了起来。
“小智有在认真思考我说的话，我很开心哦。”小茂伏在他的耳边轻声说着，“不用着急回应我。”
“我可比小智君耐得住性子。等你真的想好了之后，再回复我也不迟。”
怀抱着自己的温度很快消失。小智感觉神识一晃，又来到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地方。
眼前的奇观像是一棵巨树。翠绿色的树冠气势恢宏，树干仿佛有几座高楼那样的宽度，洁白又坚实的屹立在山脉之间。树冠直冲天际，几乎是高耸入云，顶端被浓厚的云层笼罩着看不清晰。
但当小智定睛仔细观察后，发现却又好像不是树。它翠绿色的树叶其实是层层叠叠的岩石堆砌而成，上面长满了青绿色的小草和青苔，从远处看起来就像是参天的巨树一般。
这棵岩石形成的巨树依靠着月见山的屏障，藏匿于一个不被世人发现的角落。小智看着眼前的奇景，能直接感受到从这棵巨树上传来的，古老而神秘的波动。
但梦境中的自己，很显然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。
他注意到巨树上端的某一处，有不少飞行系宝可梦惊恐地飞了出来，随后便传来一阵爆裂的轰鸣声。像是火药爆炸形成的蘑菇云从那一处升起，剧烈的震动甚至能传到远处的自己脚下。
“小茂，我看到了！在你前方大概一百米的位置！”他用耳朵上的通讯器向里面喊话。
“了解。”幼驯染没有过多言语，冷静沉着地回复着。
“修帝，从你那个位置上去，大概有三层楼高的距离。”
他不间断地向各个同伴报送着方位。他是怎么知道大家的位置的？小智自认就算是几年后的自己，也不会有这么好的记忆力，而且虽然手上拿着望远镜，却几乎没有用上，以他的眼力，是不可能在这么远距离看到巨树里面的众人的。
“知道了。君主蛇刚才受了伤，到达时间会晚。”
修帝那里有很多杂音，看来他那边情况很是不妙。小智感觉到自己咬了咬牙，脑海里涌现出的，是战局失控带来的浓烈不安。
他们低估了玛纳。
原先他们通过分析玛纳的行为，以及一些间谍混入庭院带回来的情报，他们得出结论，玛纳应该和原先的赤日之流用的是相类似的手段。所以他们才会在世界各地大肆捕捉传说宝可梦，想要获得他们的力量来改写世界。
然而他们只想到了第一层。
最根本的原因在于，之前根本没有人发现这个世界的因果，是如此的错综复杂，却又那样容易窥视。当玛纳带领教众开始入驻世界初始之树时，他们还在不解为何玛纳要这样做。
直到阿尔宙斯在梦境中来拜访小智，告知他世界初始之树是整个世界的因果节点时，他们才意识到玛纳的真正目的。
不过如果玛纳只是单纯知道因果节点的所在，其实也不构成威胁。因为改写因果需要极其庞大的能量，那是难以估量的，无法用任何测量仪器丈量出来的巨幅力量。
但是玛纳盯上了传说的宝可梦们。
从这个世界的本源中诞生的传说宝可梦，它们身上蕴含的能量，几乎是无法想象的无限。玛纳用尽各种方法抓捕它们，然后抽取它们身上的能量，为的不是直接利用于自身。
而是为了撬动整个世界的历史。
小智突然感到，一股清凉温润的力量在全身流窜。他惊讶地发现，眼中周围的一切改变了样子。他能看到无数的线飘散在空中，许多淡蓝色的光点在远处的巨树中来来回回的穿梭，从外形上看，好像是人？
“瑟蕾娜！注意左手边，有敌人过去了！”
“我知道了！谢谢你小智……哇啊啊！”
听到瑟蕾娜那边传来了爆炸声，小智赶忙用望远镜注视着一个光点，看到它晃了两下后又继续前进，小智感到提起来的心又放了下来。
“我看到了，没事就好。”
小智突然注意到，路卡利欧站在自己背后，全身闪耀着蓝色的微光，将掌心放在他的背上，源源不断地向他传输着力量。
他想起来了。
自从玛纳进入世界初始之树之后，他就拥有了眼前这种能力，好像逐渐能隐约窥探到因果的洪流，不过能够看到的时间不长，需要波导的力量维持才能长时间使用。
想到阿尔宙斯之前告诉过他，他曾是世界因果汇聚之人，所以他才有了这种力量吗？
“小智，玛纳往哪个方向跑了？”
向他喊话的是真嗣，小智看到真嗣的位置已经很高，离玛纳极其之近。看来是他一直在最前线追击。
“在你的十点钟方向，真嗣，你不要一个人去！小茂他们很快就赶过去了。”小智焦急地向真嗣喊着，不是不相信真嗣的实力，实在是玛纳太过危险。
参天的巨树上下闪耀着几十个光点，那些都是他奋战在一线的伙伴们。小智本打算作为先锋军冲刺在队伍的最前沿，却被自己的幼驯染给拽到了最后。
“小智可以用波导看到我们的位置，最适合留在后方为我们坐镇指挥。”
小茂眉眼间是少见的严肃，语气里是不容拒绝的命令，让小智有些愤愤不平。
“指挥的话，希特隆和格拉吉欧明显比我更擅长，我才不要！”
不满小茂如此带有偏向性的过度保护，小智语气里带着微怒。自从不久前在常青森林发生的惨案之后，所有人都像是把他当成了重点保护对象，能不上前线就绝对不让他去。
如果只是小茂这样，小智觉得他还有反抗一下的可能性。但当小茂说出这番话后，连渡和大吾以及丹帝这样的前辈都纷纷附和，小智彻底没有了反对的底气。
但是坐镇后方小智却难得体会到了安心，局势都还在他的掌控之内，像之前那样因为局面失控而迸发出来的无助感，才是小智最恐惧的东西。
小智再次感应了一下波导，看到真嗣的身影离玛纳又近了一步。
“真嗣！不要再过去了！”
察觉到真嗣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图，小智再次向他喊道。
“我要追上他了。”真嗣没有理会小智的劝阻，直接挂断了通讯。
“……可恶！”
发现通讯被挂断，小智恼火地踢起一块石头，砸在了不远处的岩壁上。砂石的碰撞声让他找回了一点冷静，他定了定神，叫上路卡利欧跟着自己，扔出了喷火龙的精灵球。
“喷火龙，目的地是最高点！”
小茂在硝石与烈火的浓烟中艰难前行。
隆隆岩在前方不顾一切地滚动着，为他扫平一切拦路的阻碍。世界初始之树的内部通道遍布，却又过于狭窄，要不是小智在远处为他们指明方向，不知何时他们才能找到通往大树冠顶的道路。
在月伊布对着一处岩壁猛冲之后，许久未见的阳光直射进了隧道内。小茂急忙探出身，向头顶的方向看去，估算着距离目的地的距离。
但就在小茂抬头的瞬间，一只喷火龙划过天空，向他的方向俯冲而来，速度之快让小茂没能仔细看清上面的身影。但是他再熟悉不过，就算是没有完全看清，他也能辨认出自己幼驯染的宝可梦们。
“小智！谁让你来的！”
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，小茂有些失态地冲着通讯器向小智大喊。
“不能让真嗣一个人过去！”小智冲着他的方向喊道，随后便指挥喷火龙直奔最高点飞去。
通讯频道里的众人听到小智来了前线，都开始在通讯器里呼喊着让小智撤回去，但小智却毫无回应。小茂直接叫出化石翼龙，向前追赶着前方的小智。
“真嗣！我马上就赶到了，你别冲动！”小智看到真嗣的位置人影闪动，似乎已经被敌人包围了。
“……什么？你个蠢货！没用的家伙就滚回去！”
真嗣四周全是各种叫嚷声和爆炸声，听到小智跑了过来，他嘶喊着怒斥他。
就在小智继续向真嗣喊话时，一股巨大的冲击波从巨树躯干之中震荡而出。小智和小茂反应迅速，死死抓住自己的宝可梦，才没有从空中直接掉下去。
“发生什么了？”小茂急切地询问真嗣。
“……该死！那家伙进到巨树里了。”
“什么！”
世界初始之树猛然间爆发出耀眼的强光。小智已经飞上了巨树的最顶端，由于离光源实在太近，他不得不用一只手遮挡剧烈的亮光。小茂也顺势落地，一只手直接把小智揽到身后抱住，背对着极近距离的白光带来的射线。
等到光芒散去，整个巨树里的宝可梦都开始高吭地嘶鸣。他和小茂赶紧奔向真嗣所在的巨树核心之处，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瞠目结舌。
玛纳的大半个身体，已经融入进了作为核心的巨大水晶体之中。无数闪着淡蓝色光芒的能量波纹，从脚下的地面汇集到玛纳的身上，像是一张莹蓝色的网。整个巨树都在颤抖着，小智明显感受到，自己周身的波导变得躁动不安。
真嗣手里抱着已经力竭晕厥的梦幻，另一只手捂着他流血的手臂。电击魔兽如同一道高墙一样矗立在真嗣身前，真红色的眼睛闪着近乎猩红的怒火。
小茂赶紧去确认真嗣的伤势，而小智来到电击魔兽身前，看到了令他难以置信的一幕。
玛纳在痛苦地嘶吼着，无数的淡蓝色能量源源不断地流进到他的身体，他好像在尝试调动这些力量，因为精神力透支脸色煞白，但巨树却没有给出任何反应。而与水晶的融合让他无处脱身，只能不断用手指抓挠着透明的水晶，指尖的血肉翻出，染得水晶全都变得血红。
“你对梦幻做了什么！”
梦幻被小茂抱着，气若浮游已经危在旦夕。小智虽然被玛纳怪异挣扎的样子吓到，但还是顶着恐惧质问他。
“……不够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完全不够！”
玛纳的声音沙哑，他用拳头敲击着禁锢他的核心，声嘶力竭地喊出了他的不甘。
“无论是力量，还是因果，都远远不够！”
“是我不够资格吗？”玛纳的声音突然变得迷茫，“……明明是您告诉我，我是被您选中的人，我身上背负的因果，是绝对足够的！”
“但为什么，为什么完全做不到！”
随着玛纳的质问，小智的脑海里忽然响起了无数声音。他喊叫了一声，双手抱着头蜷缩在地，耳边就像是万马奔腾般重叠着无数生灵的叫声，像是祈祷，像是呼救，又像是反抗命运的号角。
小智感到，刚才那股清凉温暖的能量，又重新在他体内聚集。小茂担忧地上前揽过他的肩膀，却察觉到小智异常高热的体温。
“……这是！”
真嗣和小茂看得真切，刚才汇聚到玛纳身上的淡蓝色能量，几乎是瞬间反扑涌向了小智。而失去力量的玛纳，一下就被水晶核心排斥，像是扔皮球一样被抛了出去，狠狠地落在了地上，他们甚至能听到骨头接触地面的沉闷响声。
“唔……唔啊。”
体温的迅速升高让小智燥热难耐。真嗣见状叫出玛狃拉，希望通过冰雪的招式来帮他降温，但好像收效甚微。
“你个混账！你都干了什么！”
小智因为小茂微凉的体温，本能地往小茂怀里钻，让小茂的心不断揪紧。他质问着摔在不远处的玛纳，青筋在太阳穴突突地跳动。
“……呵，你问我。”玛纳嘴角挂着血迹，挣扎着将身体从地上撑起，双手颤抖，“我倒是想问问……”
“小智，你究竟是什么人。”
随着玛纳的喊声，更多的血沫从他嘴里流出，“那是……那是我筹集了这么久的力量……为什么！”
“为什么你一出现，它们就变成你的了！”
洞口处传来大吾和丹帝的声音，后方的人员也都陆续赶来。玛纳愤恨地锤了一下地面，然后用尽全力，跳到了高处的天井上。
“你休想跑！”
渡乘着快龙袭击而去，但玛纳拿起了准备已久的激光武器，抬手直对着渡射击，一发激光束下去，差一点打穿快龙的翅膀，渡不得不拉远了和对手的距离。
玛纳拿起怀里的一个通讯器，向里面说出了残酷的低语。
“全部杀掉。”
他双目含血，目眦尽裂地看着下方的小智。但随即他却勾起了一个了然的诡异笑容，只不过因为面具的原因，小智他们无法看到。
他的初步计划失败了，但他已经发现了破局的方法。
“无论是宝可梦还是人类，连同这个巨树，全都给我铲平吧。”
用平淡的话语宣告着他人的死刑，玛纳像鬼魅一样消失在了这里。但他的手下还在巨树内的每一个角落，忠实地执行着他的命令。
小智紧紧抓着小茂的手。他听到周围伙伴呼唤他的声音，听到渡先生和大吾先生他们下令追击，真嗣带着艾岚和修帝夺路而出去参与抵抗的脚步声，还有身边小茂拢着他的微凉体温。
以及整个巨树内，宝可梦们濒临绝境的呼喊。
那时的他，仿佛已经与巨树融为一体。透过无数双宝可梦们的眼睛，他看到庭院的爪牙们举起武器，面无表情地向它们攻击，宝可梦们的情感毫无阻拦，全部涌入了小智的脑海。
恐惧、不解、还有无助。宝可梦们的呼救声就像是世界的丧钟，敲击在小智本就十分敏感的心灵上。
“住手……”
淡蓝色的青炎在小智周围环绕，仿佛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灵力场。同样身处其中的小茂被小智身上逸散出的能量包围，一股近乎灼烧着灵魂的冲击席卷了他。
“小智！”
不顾精神上的苦痛，小茂死死抱着被巨幅能量充斥的小智。他害怕小智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量，下一秒就会消失在他眼前。
“小智，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！”
“……听得到。”小智艰难地开口，与小茂交叠的手慢慢紧握，“小茂，大家都很害怕……”
“我不想……再看到……大家痛苦了。”
小智的眼中闪烁着蓝色的微光，坚毅而锐利，照映出了小茂此时惶恐不安的脸庞。
他猛地推开了小茂。小茂猝不及防，被直接推到了能量场的外面，一旁的小光和小霞立刻上前接住了他。
下一秒，几何倍的能量在小智身边爆裂开来。他双手撑地，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。
随着他的声音，小智感到全身迸发出了难以置信的力量。淡蓝色的力场迅速笼罩了整个巨树，霎时间，巨树内的一种藤蔓随着这股力量，以令人惊异的速度生长着，很快盘踞在了巨树的每个角落。
他看到了。
小智感觉身体变得很轻。他仿佛能够进入每一只宝可梦的脑海，听到它们所有的心声。他缓慢站起身，艰难地迈着步子，走向洞穴外的那处最高点的平台。
“……小智？”
小茂有些不确定地呼唤着他。不只是他，几乎在场的所有人，都好似从未见过小智一般，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他周身被莹蓝色的光芒笼罩，仿佛是降临凡间的圣子。
他回头看了一眼伙伴们。他的目光带着近乎悲天悯人的柔软，却又有着一往无前的决绝。
他望向脚下的巨树。无数的宝可梦停止了动作，他们抬起头，仰望着这个承载了无穷因果的，被世界所宠爱的少年。
“大家。”小智抬起手，整棵巨树的宝可梦们随着他的动作鸣叫着，震动天地。
“反击开始了！”
一股疲惫的感觉袭来，小智揉了揉眼睛，睁开眼看到了天空圆圆的月亮。
微冷的晚风吹拂着湖水，夹带着水气拂过小智的脸颊。他没有起身，皮卡丘在一旁静静地守护着，没有打搅他。
这里是当年和小茂决战后相约的湖畔。
今晚的月色和那天一样皎洁，让小智看得入了神，然后抵挡不住困意小憩了一会儿。回想着刚才梦中的最后，好像依旧是个悲伤的结局。
“还是没能成功吗……”
小智用一只手捂着额头，心里满是遗憾。
不知什么原因，玛纳原本收集的传说宝可梦的力量，被吸引到了自己身上。明明一开始玛纳也在巨树核心中运用这些力量，却什么都没能发生。
小智那时从阿尔宙斯的口中得知，其实玛纳的想法，方向是正确的。
但是如果要达成撬动因果的目的，作为节点的人，必须身上也背负着几乎等量的因果。玛纳虽然也是身负沉重命运的人，但如果他以自己作为节点，即使是以付出生命为代价，也是远远不够的。
但小智却是可以的。
小智感到，阿尔宙斯说出这番话时，语气里满是无尽的哀叹。不知它是在感叹他的命运，又亦或是别的什么。
因为计划失败，恼羞成怒的玛纳下令摧毁整个巨树。他硬撑着使用了传说宝可梦的力量，号令所有的宝可梦奋起反抗，但还是算漏了一步。
玛纳早就命令手下在巨树各处安放了炸弹。他本就打算着，如果计划失败，就连同所有人一起玉石俱焚。尽管在小智的全体号令下，宝可梦和伙伴们以雷霆之势完美抵抗了庭院的攻势，却没能阻止炸弹的爆炸。
随着第一声爆炸传来，巨树的损毁让汇聚到小智身上的力量如同抽丝一般流逝。没过多久，力量伴随着巨树的彻底倒塌而消失殆尽，小智随即痛苦地倒在地上。精神力的过度消耗让他眼前模糊一片，脑袋里像是被千万根针扎过一样剧痛难忍。
脚下的地面在不断倒塌。他感到一个身影从一旁支撑着他，然后把他背在了背上。他背着他穿梭在不断掉落着碎石的隧道中，一刻不停地呼唤着他的意识。
“小智！不要睡！我们就快出去了！”
崩塌的巨石带起气流，无法让飞行系宝可梦们起飞。伙伴们带着他，九死一生地穿梭在随时可能爆炸的巨树中。他好像看到，真嗣指挥着宝可梦击碎要落在自己背上的岩石，小光小遥他们在后方抵抗着敌人的追击，而大吾一队冠军在前方给所有人开路。
是谁在背着他？
那是他最熟悉不过的温暖。尽管爆炸声和崩塌的震动绵延不绝，他却一刻都没有放开抓着他的手。他的背影纤瘦，却又那样坚实，让他感觉，他是可以依靠他的。
他将头倚在了他的脖颈间，放任自己的意识沉入了黑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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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实从一开始写这篇文的时候，我就想写过去的小智曾经经历过什么。
倒不是因为喜欢写这些沉痛的事情。而是我喜欢的小智，是那种即使身处幽深的黑暗，也依旧会在最深处熠熠发光的灵魂。我认为任何的痛苦和困难都不会击倒他，只会让他变得越来越坚强，最后成为一个无比耀眼的人。
就是因为想让大家看到我心中的这个小智，才写这些过去发生的事情的。他不会被击倒，他只会变得更强。
